写给母亲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我知道这个节日的时候母亲已不在了,心中总是感觉很遗憾。也许是离家太久,也许是感觉陪伴母亲的日子太少,心中总是感觉很愧疚。每次只要看到或听到关于母亲的画面话题,总会无端的伤感和难过。记得看《你好,李焕英》这部电影时,剧中的母亲送女儿外出的时候,天下着鹅毛大雪,母亲怕女儿担心,假装上了一辆回家的客车,待女儿走远了,转身再下车步行回去,就是为了节省几元钱。看到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白雪里,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是触景生情吧,十九岁那年第一次离开家乡,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也许离开家是最好的选择。那时父亲已因病去世,哥哥姐姐成家的成家,外出打工的打工,家里也就我和母亲两个人。我在上高中很少回家,家里地里都是母亲一个人操劳。再加上供我读书,家里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了。其实我也知道母亲很舍不得我走,毕竟母亲年纪大了,但为了儿子以后不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还是强忍泪水送我出门。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整晚都思绪万千,曾经的过往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为了我上高中母亲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累。母亲没读过书,她能想到的赚钱方式就是养鸡、养羊、捡废品。听隔壁邻居讲,她每次出去放羊,都是手里拿个袋子,只要能卖钱的垃圾都会捡回来,哪怕是一张纸。有一次为了一个易拉罐等了别人半天才喝完,结果还扔进了很深的沟里。母亲腿脚不利索,想坐下来滑到沟底,结果滑了一半被一个树枝把马甲给挂住了,整个人都悬在沟边,下不去也上不来,最后费了很大劲才捡回来,手还擦破了皮……我听了很心酸,暗下决心,要快点长大了能做事帮助母亲。有一次周末放假,天气很冷,本来是不打算回家。但考虑到要拿些厚的衣服,还是骑自行车回去了。到村口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耳边只有吼吼的风声。我都没注意到母亲瘦小的身影,她在黑暗里喊我的名字。我既心疼又生气地说:“妈,天这么冷,你还出来干啥?要是我不回来你还要等多久,以后别等我了。”母亲也不回答,一个劲儿的催我说:“快回去吧,都饿坏了吧。稀饭和烙饼都做好了,就剩炒菜了,上次你舅舅来我割了一块肉,还给你留了一块,我一直埋在盐罐里等你回来吃。”……

“起来吧,孩儿,鸡都叫三遍了,饺子我都煮好了,早点去别耽误了。”母亲过来喊我起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边答应着边穿好部队发的军服。来到饭桌前,母亲将盛好的饺子递给我,仔细地打量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嘴里还念叨到:“真好看,吃饭小心点,别弄脏了。”说完还在我身上拍了拍。正准备坐下吃饭,母亲以更快的速度在凳子上用手擦了擦,怕弄脏了军服。吃过饭,天还早,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亮亮的、凉凉的。吃完饺子,身上暧烘烘的。母亲不舍的拉着我的手带着哭腔说:“都怪妈没本事,没让你上大学,去了要听领导的话,不要担心我。”我顿了顿,强忍着泪水说道:“咋还哭上了,当兵是好事,多少人想当还去不了呢?快回去吧,我一到就给你写信。”一转身,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只留下月光拉长的影子。那时的月光,清凉而深邃,一直在跟着我,怎么也无法忘记。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心头那种对母亲的思念却总是萦绕在心头,“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真实的写照,看着窗外的雨滴,思绪早已又回到了曾经故乡,又回到了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