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组诗）

扫 墓

赶走新冠后的清明

草长莺飞，山花争相斗艳

祭祖，这伤感的问候

我一直悬悬在念

悄悄爬行的小路

是我无声的穿梭和踬颠

青青的狗尾巴草

相依相偎地站在您的墓边

住在岭上的风

轻轻划过，吹来一缕缕云烟

将我寄托很久的哀思

化作细雨绵绵

揪揪黄土，修补着您屋子的裂缝

可修补不了我心中的逋欠

当“杏花村”的薄酒再次端出

我又一次热泪涟涟

山雀，衔着食物飞过坟地

前方，嗷嗷待哺的语言

让人想起孝道，想起恩德

想起一些来世再续亲缘的诗篇

站在父亲墓前

父亲，儿来了

一家人都来看您了

您居住了多年的那栋房子

暂时空着

您弥留之际看到的那个院子

如今又是林木葱郁

红色杜鹃

挂满浓烈的思念

儿在您牵挂的果园除过草

但没除去您心中的石

儿在您常看的报刊画过圈

但没锁定您关注的点

翻阅您无声的大爱

查看儿寥寥的回报

儿禁不住热泪滂沱

“我再不起来坐了”

这是您离世当天的一句话

也是儿今生永远的痛

一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里

您再也没起来坐过

父亲，儿不知

您是否听见过我们的呼唤

您是否听见过母亲的唠叨

您是否找到了分别已久的祖父祖母

那个曾经隔三岔五显示的号码

为什么再也没有打来

父亲，儿含泪问您

您现在身体怎样

那边有没有泥泞的路

那边有没有挡风的屋

那边有没有遮雨的伞

那边有没有断肠的月

那边有没有可口的酒

有没有您重病时提到的所谓吉板车

您要是需要什么

千万不要像以前一样沉默

父亲，儿来了

再次替您剪剪胡子

再次替您洗洗澡

您墓上草木茂密

春阳光芒四射地照在您的头顶

也照着您的后人

照得整整齐齐

父亲啊，故地神游

儿时时等待着你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