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清香入梦来
发布时间:2012-02-13来源: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审计局作者:田桂林点击:697七十多岁的岳母,几年前曾从乡下专门给我带来一斤干品。这一斤干品,恐怕要十多斤鲜槐花才能晒成吧?不知老人家费了多少辛苦才能摘得如此多的槐花。岳母的心意我珍藏着,把它小心翼翼放在橱柜中。谁知事务繁杂,家中常常不开火。待我冬季想起槐花时,发现早已虫蛀不堪,惹得我和妻子生了好几天的气。
桃花开,杏花败,梨花出来叫奶奶。农历三月的乡村,是春的世界、花的海洋。俏丽的花朵摇荡着迷人的身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醉染了一地的春色。不过,在盛开的花儿中,我对槐花却情有独钟。小时候家中兄妹六人,能吃上饭,生存下来已是不易,更不敢奢谈什么美味了。每天对着没有一丝油水的饭食,我总是拒绝吃饭。以至于七八岁时,体重还仅有20多斤。在那个年代里,母亲总是想尽办法做一些新颖的饭菜。记忆中的野菜里,有榆钱饭,荠菜,有香椿芽,楮不楸,当然还有槐花饭。
每年五一前后,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路过栽有槐花的地方,不经意间蓦然抬头,发现一树或白或紫的槐花挂满枝头,一串串低垂下来,空气中弥散淡淡的花香。勤劳的蜜蜂忙碌着穿梭花叶间,高兴地嗡嗡乱鸣。天上阳光正柔,地上春风和煦,阳光穿过花间,斑斑驳驳洒在农家庭院中。此时,人们的内心该是多么的恬淡与温馨啊!
儿时摘槐花的时候,母亲常常念叨,野菜不知救了多少中国人的命。大饥荒时青黄不接的春季,全靠这些野花、野果、野草维系着生命。我的大姨在外婆家中排行老大,那年月摘野菜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她的肩上。在摇摇欲坠的树杈上,瘦弱的大姨勇敢地穿梭其间。有一次竟然从树上摔下来昏死过去。母亲说起此事,常常眼圈泛红,涕泪涟涟。槐花最好的吃法,就是用开水淖过晒干后,配上鸡蛋炒菜吃,暂且给它起名为槐花炒蛋吧。这种炒菜有嚼头,味感丰富,是我的最爱。
说过槐花,不能不说说槐叶。槐花盛开之后,槐叶也郁郁葱葱起来。撸槐叶换钱是上个世纪70年代一种特有的现象,大人们从茂密的槐树上撸下叶子,晒干后到收购点去出售。记得四五岁时的我,曾背着一公斤左右的槐叶,跟着十几岁的大孩子到离家几公里外的地方去卖。同去的大多卖了一两元钱,而我只卖了两角钱。然而这是我人生中挣来的第一笔收入,至今难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槐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年复一年,童年时一家人摘槐花的情形也只能在记忆中搜寻了。改造后的老家村庄好似城市,千人一面,了无生趣。然而我童年最甜、最美的记忆依然留在那里,时不时在记忆长河中浪花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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