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照耀下的中国---再读《西行漫记》

近日,再读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依然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心灵震撼。尽管斯诺在书中讲述的那些故事已经成为历史,但正与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红星照耀中国》一样,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在那段艰苦卓绝、波澜壮阔的斗争岁月里,用鲜血和生命播下的民族希望的火种,在照亮80多年前积贫积弱、内忧外患的中国的同时,也孕育了千百万仁人志士追求人民解放、民族独立、国家富强的胜利的曙光,中国共产党人将这种光明源远流长传承至今,成为意气风发奋进新时代、托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强大力量。

斯诺是采访苏区的第一位西方记者,他的陕甘宁边区之行开启了世界注视、了解、认识红色中国的第一扇窗户。斯诺冲破国民党对苏区的重重封锁,进入红色中国的大门,在陕北这块偏僻、闭塞、贫瘠、荒凉,但却又因为中国工农红军的到来而充满革命热情、生机勃勃、面貌一新的土地上,历时四个月,用一个不是共产党人的美国人的视角,接触或采访了包括共产党领袖、红军指战员、游击队员、“红小鬼”(少年先锋队员)、农民、学生等各界人士,以纪实报道的形式,完成了让他享誉世界的名著《西行漫记》。《西行漫记》的出版,如一只报春的燕子,一道穿透乌云的闪电,突破了国民党政府对苏区严密的,匡正了红军被污蔑为“共匪”“赤匪”“暴徒”的形象,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真实面貌原汁原味、鲜活生动地呈现给世界,让国际社会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中国革命的力量、正义的力量和信仰的力量,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光明前途和希望所在,也看到了中国革命对世界革命的重要启示和影响。正如斯诺自己所预见的:红星照耀中国,也照亮世界。

斯诺1936年6月来到陕北时,红军刚刚经历了艰苦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从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和飞机大炮轰炸下,爬雪山过草地浴血奋战走出来的红军,仍然面临着被围剿、被追杀的危险命运。英勇顽强、不屈不挠的他们,在陕北高原重新开辟了革命根据地,延续着浴火重生的奋斗历程。斯诺在书中描写了众多人物,其中印象最深刻、性格最鲜明、形象最丰满的,当属共产党的领袖毛泽东了。在当时苏区的临时首都保安(今志丹县),斯诺与毛泽东进行了多次密切接触和深入交谈,听他讲了幼年和青年时代的情形、参加革命的经历、为什么成为共产主义者、长征的故事、抗日救亡思想、对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分析,等等。斯诺对毛泽东坚决抵抗日本侵略、矢志不渝砸烂旧世界、推翻国民党反动政府、拯救千千万万劳苦大众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雄心壮志和文韬武略深有感触、由衷敬佩,被他身上焕发出的英明睿智、光明磊落、坚忍不拔、质朴纯真、诙谐幽默的人格魅力和革命者风范所深深吸引和折服。在斯诺的眼里,被南京政府悬赏25万元取其首级的所谓一号“共匪”头目,原来是一个胸怀社稷、心忧苍生、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人们大都对一枚毛泽东戴着嵌有红色五角星的八角帽的像章记忆深刻、尤为喜爱,像章上的照片就是当年斯诺在保安时为毛泽东拍摄的,尽管毛泽东临时戴的是斯诺的帽子,显得有点小,但仍然遮不住他那目光深邃、神情坚毅、英姿飒爽、光彩照人的形象。这一经典形象是毛泽东强大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甚至可以说是他定格党的领袖和红军统帅、改写中国历史和改变中国人命运的永恒的时代印记。

斯诺在《西行漫记》中浓墨重彩描写毛泽东的同时,还生动形象地讲述了他所耳闻目睹的周恩来、朱德、彭德怀、贺龙、刘志丹、徐海东、邓发等共产党领袖、红军指挥员及其他重要人物的音容笑貌、革命生涯和生活细节,再现了红军战士有血有肉的情感世界和战斗生活,勾勒了陕北地区的风土人情,展示了苏维埃工作人员、农民、工人、学生等普通人的学习、工作、劳动、生存、交融状态……。在斯诺的笔下,共产党领袖们独特的个性魅力、鲜明的革命本色、丰富的斗争经验、坚忍的理想信念、卓越的指挥才能,如扑面的春风,深深感染着他。红军战士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情谊、对信仰的执着、对胜利的信心,人民群众对共产党的拥护、对红军的信赖、对革命的支持、对和平的渴望,贯穿于红色革命历程,流淌在字里行间。在苏区和红军队伍里,官兵平等、军民一家。领袖们把自己当做普通战士的一员,除了革命的行囊,没有半点个人财产,与红军战士心手相连、同甘共苦。比如毛泽东和朱德,他们的生活和一般红军战士没有什么两样,非常平易简朴。毛泽东甚至连上衣都能脱下来送给从前线下来的红军伤员穿,朱德在长征途中把马让给走累了的同志骑,自己却步行。这样的事情,只有在共产党的队伍里才会有。红军把自己当成人民的一分子,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摘群众一桃一李,与人民风雨同舟,在人民中间深深扎根。正是因为共产党和他领导的军队不怕冲锋陷阵、流血牺牲,一心为人民救天下、打天下、解危难、谋幸福,才与人民水乳交融、血肉相连,赢得了最广大人民的真诚拥护和支持,使队伍不断发展壮大、由弱变强、转危为安,汇聚成一股不可征服的钢铁洪流。正如一位共和国开国元帅所说:“我们是鱼,人民是水,我们在人民之中如鱼得水。”

斯诺是幸运的,他在中国的一次前所未有的红色之旅,穿越和见证了一段如火如荼的峥嵘岁月,发现了一个闪耀着真理的光芒、澎湃着正义的力量、孕育着共产主义光明希望的布尔什维克政权。斯诺对红色中国的正确认识和分析,对中国革命未来的预见,固然得益于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所展示的真实、开放、透明的丰满形象和鲜活历程,无疑为他提供了思考研判的前提和最充实、最有价值的素材。斯诺让红色中国通过自己的书耀眼世界舞台,发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性声音,不但成就了他个人职业生涯的辉煌,而且由此与毛泽东等中国领导人结成了深厚友谊,成为广受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尊敬和信赖的国际友人。

《西行漫记》启示我们,决定力量强弱、战争胜负、政权存亡的绝不是铁甲雄师、坚船利炮,而是人心向背和血肉之躯钢铁般的意志。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在缺衣少粮、危机重重、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用信仰挺起不屈的脊梁,靠忠勇迈出坚韧的步伐,在斗争中淬炼意志,从人民中汲取力量,最终打败日本侵略者,推翻了国民党反动政府,解放了全中国,实现了中国历史上最深刻最伟大的社会变革,建立了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政权,让神州大地“换了人间”。当年被蒋介石调遣到陕西围剿红军的西北“剿匪”副总司令张学良,受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结束内战、一致抗日”主张的影响,在接触了红军和中共高层领导人之后,深有感触地说:“热衷于争权夺利的国民党,必将败于胸怀远大理想的共产党之手。”

历史的天空群星灿烂。在中国近代史上,红色的五角星无疑是最光明、最绚丽的一颗星了。它传承着红色基因和红色血脉,闪耀着“胜利”的光芒。中国共产党和他领导的人民军队,同这颗璀璨的红星一起,永久地载入了人类史册,照亮了历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