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妈妈的手

兔年春节,我和弟弟难得一起回家过个春节,看见儿女们一个一个都回来了,妈妈喜不自禁,翻看自己储备的年货,总觉得少了点啥,张罗着一定要上街再买点,怎么劝也不行。我便说:“那我陪您去吧!”妈妈开心地说:“好!咱娘俩一起,你说买啥,咱就买啥。”

穿过马路就是菜市场了,妈妈突然停下来,把菜篮挎在臂弯里,腾出了右手,向我伸来……我蓦然一怔,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呀!小的时候,我每天都要穿过走这一条马路,才能到学校,妈妈担心我的安全,总是每天坚持要送上我一段。一路上她总是紧紧地撰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路上小心,看见来车了,你就停下来。”将近四十年过去了,妈妈的手虽然老树沧桑,但是她牵手的动作却依然如此娴熟。我的眼角有些潮湿,我没有把自己手递过去,而是伸出一只手从母亲臂弯里取下篮子,提在手上,另一手则伸出来轻轻拉住妈妈的手,对她说:“妈,小的时候都是您牵着我,今天,就让我牵着您的手吧!”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似乎还有点害羞,一刹那间,我的心不知怎么痛了起来。

不由得想起疫情刚刚开始的那一年春节,我和孩子被搁至在妈妈家。妈妈每天都费尽心机的为我们准备好吃的,因为妈妈那双勤劳的手,哪怕是疫情最为严重的时候,她的小菜园里,总是那么绿意盎然,有仿佛吃不完的新鲜蔬菜,有时候还能“接济”左邻右舍。疫情的糟心在妈妈每天的烟火气里被一点点淡化。最为美好的时光,就在是饭后和妈妈一起在屋后的田埂上散步。我挽着妈妈的手,慢悠悠的走着,妈妈总是反过来牵着我的手,嘱咐慢点,冬天田埂上面杂草多,说不定下面就是一个小坑,容易歪着脚。我笑看着妈妈,心想,在妈妈眼里,我可能还是那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片子吧。走过一片闪着绿油油光芒的麦田,妈妈告诉我,这就是咱家的地,爷爷奶奶就在这片地下躺着,以后爸爸妈妈百年了,你也要将我们安置在这里。我一听,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嗔怪妈妈“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妈妈笑着牵起我的手,拍了拍说:“咱娘俩能这么在一起聊天说话的时候不多,这些事早点交代你,我才能安心。”我反过来牵起妈妈的手,心中有十分心疼,只能哽咽着说:“妈,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妈妈指了指我的额头,轻声说:“还真是个傻丫头。”

“娘在,家就在。”妈妈,谢谢您,在我即将知天命的年纪里,还有妈妈可以叫。打今儿起,就让我牵着您的手,像小时候,您牵着我一样,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