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风

生活的急流里人总得暂歇。

九月底的风里已经逐渐消散了夏日里特有的灼热的气息,也带来一些对自由的向往。一个无事的周末里,我想着要去湖边的寻找风的形状,去瞧瞧水天一色的辽阔。

午后的湖边,阳光正好,朝着指示牌所指的方向,我沿着小路往前慢慢走。一株高大的合欢树长在栈道的旁边,这个季节里居然还有层层叠叠的粉色花朵在风中摇曳,像千万把扇子一般撩人心弦。我想到书中所写的“长亭诗句河桥酒,一树红绒落马缨。”此时虽无桥无酒,但蓝天碧水也丝毫不差。开得轰轰烈烈的合花欢偶尔落下一两朵,坠入水里,似要在水中作画,为其描上娇俏的色彩。花香弥漫,即使已走开一段距离,但合欢花的味道仍被风送到很远的地方,我回头看那树,纤姿袅娜,旁边的树木阻挠不了它分毫,枝头娇艳的花与风嬉戏追逐,我想,我看见了风的形状。

越走越远,树木高大挺拔遮住了耀眼的阳光,却也有那么一两缕透过缝隙落在肩头,有风在林间穿缩,于是又落在这人迹罕至的石砖路上,投下叶子的倒影,摇摇晃晃也不知何时罢休。我没有选择走大路,选一条小径,却不料这路石砖湿滑,应该是少有人走,长了青苔,便有些“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味。石随路弯曲,看不清前方到底通往哪里,茂密的树木将前路掩盖,惹人情不自禁去探寻。林间的深深浅浅,既有高大乔木的深绿,也有藤萝葳蕤的浅青,层层叠叠。偶尔还有零星的红黄野花点缀其中。偶有一阵风起,这里便绵延起一片沙沙的声响,真是美不胜收。看着随风摆动的树叶和小草,我想,我看见了风的模样。

天色渐晚,行至湖边的一座阁楼,它伫立在此地,千万云彩为它作背景,被风揉皱的霞光为它披上色彩华丽的衣裳,飞起的檐角仿佛把曾经的故事全诉说给我听。天上的云彩在风的吹拂下,慢慢的在流走,不停的变换着矩阵,形状。所有的美好景色,终在夕阳的暮光中跌落,重归宁静。而风却说它还要走,前行的路没有尽头。

在追寻风的方向中,我听见了风的声音,它说不能只在湖边停留,它只是一个过客,路过此地不要遗忘自由的远方。远方或许有画笔描绘不出的绿意千丈,有文字记录不详的老旧时光,有照片表达不出的惊艳风光。即使深知此行永无尽头,但人不能总居于一隅,要去探寻去索求,像李白的洒脱,去高声谈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像苏东坡的大气,坦然自若的讲何妨吟啸且徐行。

湖边的风啊,吹来了心中的方向。生活需要暂歇,歇后也会要去更遥远的地方。心中有了方向,脚下便不再彷徨。去敬山河一杯酒,也去谈谈心中的所思所想。